編輯室報告
「我所討厭的人類學家」,如果一封主旨如此的信件,送入你的伊媚兒郵箱,可能是什麼原因?
某天,本期主編之一就收到一封這樣的信,寄件人是位女同志老友,原本以為得罪了老友什麼事,得被這樣訓示一番。戰戰兢兢地打開信一看,才知故事說來話長。話說一名被「分類」為異性戀的女人類學者,去參加一個女性為主的party,可能由於主人是名女同志,加上場中「似乎」也有其他女同志,該名女人類學者便開始直接詢問在場者的性別認同,然後得意洋洋地表明自己隨時隨地都在「做田野」。場中不乏念社會科學或批判理論的女性,有些人不以為然,但不想直接批評陌生來客;有些人私下咕噥「人類學家都很會問」,朋友還補充說「很會問」的意思就是「很會纏人地問」;也有人抱怨該名學者根本不是做同志研究的,又不懂,問那些幹什麼?總之,聽說大家都很不舒服,甚至對人類學產生「集體反感」。所以朋友寫了這樣一封信來問:「人類學家為何如此討厭?」
「冤枉啊!」對外,我只能說不要一竿子打翻一條船;但對內,我也驚覺這的確是「日常生活」研究方法的倫理議題。人類學者興之所至的參與觀察和提問,是我們不斷試圖窺視、進入、建構、解構研究對象生活及認同的途徑,在這個過程中,難道只有「真的」在做田野時才需要自我警惕嗎?如果人類學者真的是「隨時隨地」都在做田野或可以做田野,那倫理的議題不就也得「無所不在」嗎?對於自我角色的倫理敏感度也應成為人類學者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才是。
本期專題「性別與人類學知識」的原意,便是人類學者自我檢視研究者對性別與權力、以及田野觀察/日常參與中的角色反省。此外,本期「人類學研究室」端出余舜德教授對感官人類學的介紹,繼人類學者應具備對無形權力與性別政治的感知後,持續擴大人類學的感知範圍,及於無形無邊之嗅、聽。
林淑蓉教授分享國科會計畫申請的注意事項,是值得傳世的「葵花寶典」,尤其值得年輕學者與學子珍藏。阮紹薇女士介紹台大圖書館的典藏計畫,示範了一個紀錄快速變遷歷史軌跡的可能性。林文玲教授推薦的紀錄片,更是深入追蹤社會變遷的經典人類學作品,其中可見時代流轉中令人失落與感嘆的變與不變。
學會與其他相關機構的學術活動,依舊豐富多樣。下一期起,《人類學視界》將交棒由清華大學人類學研究所主編,希望會員能繼續支持,拭目以待。